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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第185章失散又重逢的至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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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第185章失散又重逢的至親(修)

月初的天上沒什麽月光, 孟正陽提前在院子裏拉了幾盞白熾燈,勉強把院子裏照亮。

五桌客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 畢竟北橫嶺是山區, 百姓們住得很分散, 能臨時湊出這麽多親眷過來, 已經算孟如松面子大了。

這場宴席, 算是正經宣布霍恬恬的身份,也告訴大家她嫁人了,嫁的不是範家那個狗東西, 而是眼前這個儀表堂堂年輕有為的師長。

鄭長榮領著霍恬恬,跟在孟正陽的身後, 一桌一桌認人。

那劉三喜也來了, 畢竟他是生產隊長, 這點面子是要給的。

他的態度還算不錯, 只是總忍不住想嘆氣,還是坐在他旁邊的老兄弟提醒了一聲, 他才趕緊站了起來, 笑臉相迎。

一頓飯吃得還算愉快, 恭維的話很多,聽聽就算了, 孟正陽沒提自己調去海島的事,免得還沒到任呢, 再被別有用心的人給攪合了。

所以別人問起他回來做什麽的,他便只說是回來給甜甜辦組織關系的。

寒暄聲中, 孫阿蘭神清氣爽地回來了,她一回來, 氣氛又迎來了一波高潮,一直到晚上八點人們才散去。

鄉村的夜晚百姓們普遍睡得很早,可今晚孫阿蘭興致不錯,拉著鄭錦繡的手,憶苦思甜。

“老姐姐,等會我陪你們去公社招待所,再聊會吧。”孫阿蘭有意跟鄭家搞好關系,便去屋裏,把一本相冊拿了出來。

小山村裏舍不得花錢拍照,家裏的相冊大半都是孟正陽和孟少陽兄弟倆去部隊後寄回來的照片。

只是相冊裏有幾張老照片,有一張是二十幾年前的全家福,那時候新中國剛建立不久,一大家子很開心,便狠狠心去縣城拍了張全家福。

黑白的,沒有塑封,很容易受潮,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孫阿蘭就拿出來曬曬,至今保存得還算完好。

另外一張是霍恬恬剛來這裏不久,孟正陽參軍之前,帶著她和孟少陽去縣城照相館拍的。

那會兒已經有彩色照片了,只是費用很高,當時可把孫阿蘭心疼壞了,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挺值得的。

最關鍵的是,底片也在。

她把這兩張老照片拿出來,遞給鄭錦繡:“你看,我家正陽和少陽小時候的照片,兄弟倆像吧。還有這個,這個是甜甜小時候,那會兒正陽要去參軍了,她賴在她大表哥懷裏哭了好久不肯撒手呢。”

“咦?”鄭錦繡把年代更久遠的那張抓在了手裏,上面有個人非常眼熟。

她指出來問了問:“這個老嬸子是誰?”

“這個是我婆婆。”孫阿蘭趕緊招呼了孟如松一聲,他還在外頭跟白志毅說話呢,聞言趕緊進來,“怎麽了阿蘭?”

“你跟老姐姐說說咱媽的事兒?她好像有點感興趣。”孫阿蘭沒想太多,只當是鄭錦繡客氣一下,多多了解一下他們家的成員。

孟如松坐下,看了眼那張老照片:“我媽叫刀白蘭,今年八十七歲了,可惜這次沒跟正陽一起回來,要不然老姐姐你還能跟她見上一面。”

鄭錦繡狐疑地打量著孟如松,她把照片拿回來,喊了聲白志毅:“老白你來,我爸媽的老照片你還記得嗎?”

“記得一點,那年發大水全泡壞了,怎麽了?”白志毅一頭霧水,看鄭錦繡那一臉嚴肅的樣子,好像出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了,便趕緊湊過來看了眼,“咦,這人跟我丈母娘長得好像。”

“是吧,太像了!”鄭錦繡聲音都發顫了,她忽然握住了孟如松的手,“小老弟,你快說說,你媽的生日是不是農歷九月初九?她是不是右邊腳踝上有塊胎記,暗紅色的,巴掌一樣大小?”

“這……這你怎麽知道的?”孟如松驚呆了,沒錯,他老娘是重陽節生的,腳上有胎記。

哎,慢著!

孟如松想起來了,他老娘有個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妹,他忽然後退一步,仔仔細細打量著鄭錦繡:“你……你家老媽媽叫刀紅梅?”

“對啊!哎呀!天哪,從小我媽就跟我念叨,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找到她失散的姐妹。這……這……那你不就是我姨媽的孩子嗎?你是我姨表弟?”鄭錦繡忽然老淚橫流,她家小兒媳果然是個福星,她不過是跟過來在路上照顧一下兒媳婦,沒想到誤打誤撞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姨媽。

老太太沒忍住,哭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孟如松也傻眼了,趕緊扶著他的這位表姐,兩人又對了對其他的信息,沒錯,兩人的媽是親姐妹。

這可真是世事弄人啊!兜兜轉轉,兩家人因為霍恬恬的聯系又相認了。

孟如松也落下淚來:“正陽啊,明天趕緊給你奶奶打電話,就說找到你姨奶奶了。哎呀,這可真是大喜事一樁啊,表姐啊,那我姨媽現在在哪兒呢?你快跟我說說,改天我去看看她老人家!”

說到自己早亡的老母親,鄭錦繡更是淚如雨下:“我媽早就去世了,你要是有心的話,今年清明的時候幫我去掃個墓吧,我還得照顧甜甜,孩子懷孕了,身邊離不開人。”

“哎,哎!你放心吧表姐,你把地址給我,清明到了我一定去祭拜。”孟如松擦了把淚,趕緊讓孟正陽去拿紙筆。

在場的其他人都聽傻了,尤其是霍恬恬,她怎麽也沒想到,怎麽收養自己的舅舅一家,原來跟自己的婆婆一家有這樣的關系哎。

真是好神奇。

她趕緊看了眼系統面板,倒是沒有新的任務解鎖,只是在她之前輸入的人物關系網裏,系統自動把孟家和鄭家畫上了雙箭頭,紅線上填上了兩個名字:刀白蘭,刀紅梅。

看來這事是真的啊!

霍恬恬抓住了婆婆的手,掏出手絹給她擦眼淚,視線卻落在孟正陽身上:“表哥,那我以後不能喊姥姥了,要喊姨奶奶?”

“就喊姥姥吧,順口了,改了幹啥!”孟正陽也紅了眼眶,真是造化弄人,誰想到自己當初的一份善心,竟是幫自己失散的姨奶奶養大了未來的孫媳婦。

真是妙不可言的緣分。

那孫阿蘭也回過勁兒來了,又是哭又是笑的,坐在了鄭錦繡面前:“真是沒想到,咱兩家還是至親呢!得虧當年正陽和少陽留下了甜甜這孩子,要不然咱們上哪相認去。”

“這下好了,甜甜不用改口了,表哥還是表哥,舅舅舅媽還是舅舅舅媽。”鄭長榮倒是沒哭,他是部隊裏歷練過的,輕易不會哭。

只是稱呼雖然不變,這次卻是隨了他這邊的親眷關系了。

孟如松趕緊讓孟正陽去院子裏端幾個凳子過來,要好好關心關心自己這個表外甥。

鄭長榮樂呵呵地坐下,基本上有問必答。

孟正陽則端了個小馬紮,坐到鄭錦繡面前,也做個聽話懂事的後輩。

至於孫阿蘭和盧菲菲婆媳倆,便趕緊去院子裏收拾去了。

霍恬恬被鄭錦繡攥著手留在了身邊,不讓她辛苦,快到九點的時候便催促她去睡覺。

還睡她以前的房間,就在隔壁院子,那是刀白蘭和她老伴兒的老宅,老伴兒去世之後,便是她和霍恬恬住著。

兩邊院子沒有院墻阻隔,直接過去就行了。

鄭長榮很好奇自己媳婦小時候住的房間,便暫時告退,跟著霍恬恬來到了西隔壁的院子。

老屋應該是在她走後翻修過的,屋頂換了新瓦,墻壁刷了石灰,看起來比她當初住著的時候好看一點。

但也沒好看到哪去,畢竟是老宅呀。

三間屋的宅基地,她睡西屋,姥姥睡東屋,中間是堂屋,還擺著姥爺的靈位和遺像。

霍恬恬推開古老的木門,吱呀一聲,習慣地走過去拉了下電燈開關繩,隨後去堂屋後面的香案那裏給姥爺上香磕頭,不過她原本都打算跪下了,想想還是把鄭長榮拽了過來:“來啊,一起給姥爺磕個頭。我四歲的時候姥爺就走了,我記不太清了,不過我知道他很愛笑,喜歡在衣兜裏藏一把花生拿給我吃。別的我就記不得了。”

霍恬恬嘆了口氣,老人家走得早,她那會還小呢,所以能記住一把花生也算難得了。

鄭長榮拿來兩只蒲團,跟自家媳婦一起跪在了靈位前:“姨爺爺好,我是甜甜的丈夫,也是刀紅梅的孫子,希望您泉下有知,保佑我家甜甜和兩個孩子順順利利的,也保佑姥姥刀白蘭在首都一切平安。”

說完,夫妻倆一起磕頭,虔誠無比。

起身後,霍恬恬才拉著男人去了自己房間。

裏面的擺設沒動過,依舊是她離開前的樣子,不過這邊知道她要回來,便提前把夏天時的涼席收走了,鋪上了一床厚實的被褥。

“今晚就睡這吧。”霍恬恬坐下,看著自己這張不到一米二的單人小床,有些羞澀地低下頭來。

“嗯,你等著,我去隔壁給你提熱水過來泡腳,你就別出來了。”外面太黑了,鄭長榮自己走都跌跌撞撞的,哪裏舍得媳婦出去冒險。

白天的時候有太陽,泥地化凍後被踩得深一腳淺一腳的,現在又凍上了,卻保持著白天被踩過的形狀,所以很容易摔倒。

霍恬恬順從地在屋裏等著,她看著老舊的電燈泡發出昏黃的燈光,那些孤枕難眠的日日夜夜,便瞬間湧上心頭。

真好啊,現在的自己再也不用謹小慎微地寄人籬下了,現在的自己,可以盡情撒嬌,可以被家人環繞。

好得不能再好了。

等她生了寶寶,她還能再多兩個牽絆,誰也不能把她和鄭長榮拆散!

她深吸一口氣,打量著自己這間小小的房間,舅舅舅媽給貼了對聯,換了年畫,墻上的掛歷也換了新的。

今天是正月初六,1977年2月23號,今年的10月21號就要恢覆高考了,留給她準備的時間還有八個月不到了,她要抓緊了。

等這次回去,她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好在家看書學習,迎接兩個小生命,迎接她和鄭長榮的寶寶。

這輩子最大的轉折就要到來了,她得好好抓住機遇才行。

不一會鄭長榮端著熱水拿著毛巾進來了,知道她一路上顛簸很辛苦,便不讓她自己洗臉洗腳,全都被他大包大攬去了。

霍恬恬哭笑不得,只好像個被寵壞的孩子,由著自己男人鞍前馬後。

熱毛巾罩在臉上的瞬間,凍了一天的四肢像是瞬間活過來了似的,洗完臉她便摟住了男人的腰身,不舍得讓他出去了。

“明天再聊好了,你來陪我睡覺嘛,被窩裏好冷,我不要一個人睡。”小媳婦撒嬌了,一想到自己往年都要生凍瘡,一想到那冰涼的被窩,她就忍不住打退堂鼓。

哎,這就是由奢入儉難啊,在海島溫暖的氣候裏住慣了,回到老家真是渾身不自在,這裏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

鄭長榮耐心哄道:“那先泡個熱水腳,我再去找兩雙拖鞋過來,等會也泡個腳,跟你一起睡。”

“好。”小媳婦高興了,男人內火旺,摟著他應該就不冷了。

至於舅舅舅媽會不會覺得她太不懂事了,她才不管呢,反正她已經結婚了,自己男人都願意寵著,別人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去吧。

不一會鄭長榮找了兩雙拖鞋過來,自己也泡了腳洗了臉,關上門鉆進被窩,給媳婦暖床去。

霍恬恬在外面等著,等到他說被子裏已經暖和了,才咬咬牙鉆了進去。

說實在的,他焐了半天,暖和的也只是自己睡的那一半,所以霍恬恬準備進被窩的時候,還是要思想鬥爭一下的。

沒想到鄭長榮直接滾到了外面半邊,把裏面熱乎的一半讓給了她:“快鉆進去,不然等會又涼了。”

小媳婦有點不好意思,她男人也太好了吧,都不用她說就知道把最好的讓給她啦。

她也不推辭了,鉆進去後像個八爪魚似的纏在了男人身上:“你身上好暖啊,你是吃了仙丹嗎?”

男人哈哈笑著,把她冰冷的小手拽到自己肚子上放著:“我吃了你!”

說吃就吃,狹小的床別有情趣,又要折騰,又要防止掉下床去,很是驚心動魄。

胡鬧一通,兩人解了饞,才摟在一起說話。

“也不知道姥姥知道這事後會不會傷心,畢竟奶奶去世了呀。”小媳婦很是感慨,估計姥姥會從首都趕回來祭拜的吧。

聽鄭錦繡的意思,這對姐妹花並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兩人是在戰火中失散的,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能活下來就算不錯了,建國後雖然條件好多了,但山村裏依舊消息閉塞,找人難如登天。

誰敢想到日後子孫後代可以相認呢。

現在一對姐妹花就只剩姥姥尚且健在,老人家一定會很難過的吧。

鄭長榮緊了緊她的肩膀:“沒事,到時候就讓我爸去首都接她,反正他沒事做。不行我再叫三哥三嫂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好。”霍恬恬便不想這事了,這就是親人多的好處,這個沒時間還能指派那個去做事兒。

真好。

她每晚睡前還要例行看一眼監視器,發現阮嬌嬌和苗金花已經回小星星島去了,那劉盛沒了孩子,對苗金花倒是一如既往的貼心,只是苗金花有意避開他,借口身上還沒有幹凈,不肯讓他碰了。

劉盛倒也沒有多想,依舊鞍前馬後地伺候著苗金花,過年之前民兵隊發下來的好東西,一股腦兒全被他送給了這母女倆。

阮嬌嬌等他走了,很是不滿地質問她媽:“你什麽時候才能跟他分了?這個孩子已經沒了,繼續跟他鬼混對你沒好處。”

“你這傻孩子,不會真以為胡浩會娶我吧?我什麽身份,他什麽身份?我看還是算了吧。”苗金花總覺得阮嬌嬌的計策不可行,起碼那胡亞敏就不是好對付的,到時候鬧起來,搞不好直接逼她把孩子打了。

何必呢。

阮嬌嬌卻胸有成竹:“放心吧媽,那胡浩不過是個衣冠禽獸,連自己的兒媳婦都好意思下手,還有什麽是他不敢的?我問過了,那曲卓婷就是這兩天來月經,肯定沒辦法勾引胡浩了,你保養得不錯,對胡浩這種不甘寂寞的,還不是勾勾手的事兒?”

“這……”苗金花還是不太情願,她心裏惦記著霍潤家呢,真要是再跟別的男人攪和在一起,真不知道霍潤家會怎麽看她。

思來想去,她還是不打算聽自己女兒的,只是島上現在就她們倆,要是吵起來怪不好受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於是她敷衍著答應了,只問阮嬌嬌:“你到時候有辦法讓我去對岸?”

“有啊,曲卓婷給了我二百呢,我已經買通了船工,想去對岸一句話的事兒。”阮嬌嬌給了三十,那船工一個月工資才二十塊,她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苗金花恍然,卻還是有些煩躁。

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啊,得想法子勸女兒打消這個念頭才好。

不同於這母女倆的各懷心事,胡家倒是和諧多了。

曲卓婷這兩天挺老實的,都在家裏陪胡俊民,畢竟她快來月經了,身上不舒服。

總之,這兩天胡浩終於松了口氣,下班之後無聊,吃過飯便找人下棋去了。

曲卓婷聽著遠去的腳步聲,耐心哄了哄趴在身上狗啃的胡俊民:“今天真不行嘛,要來那個了,肚子不舒服,你讓我睡覺吧。”

胡俊民倒是挺聽話的,老老實實撒手躺下了。

霍恬恬看不懂,這女人之前還一門心思勾引胡浩,對胡俊民不耐煩得很,結果她現在又對胡俊民撒嬌,高什麽名堂?

她把這事跟鄭長榮說了說,鄭長榮蹙眉道:“她要不是想麻痹胡俊民,就是想改邪歸正了。”

“為什麽?”霍恬恬不理解。

鄭長榮只能合理推測:“你不是說胡俊民把工資全都上交了?而她問胡浩要錢只要到了二百?這麽一對比,胡俊民對她還算有點真心,估計曲卓婷被感動到了吧。再說元宵節那天是胡俊民生日,她應該是想好好給他過個生日。”

原來如此,就怕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霍恬恬嘆了口氣,睡覺。

明天還要趕路呢,還是回去再料理這些亂糟糟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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